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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55)闻道(下) (第4/5页)
地;能平乱,却难教书。” 梁鹤铮忽然眯起眼,方才的倨傲化作鹰隼般的审视。 温钧野说罢,未急着坐下,而是转头看向唐珏,语声不重,却沉着笃定:“唐公子说文治可化万民,这也不错。但我曾随家兄至西北边镇,看过战后城南村,路断壁塌,瓦砾堆中尚有断骨白骨,老小无依,炊烟不起。人若都没命了,哪听得进《诗》《书》?” 话一出口,唐珏微怔,似未曾料到温钧野会直言至此。 温钧野顿了一下,像是在斟酌用字,过了片刻才继续开口:“我以为——打天下靠武,守天下靠文。武是刀,文是鞘。无刀,何以开路?无鞘,则刀伤己身。” 他这番话没有书生的华丽辞藻,却句句落地。 温钧野说完,拱手退下,面sE平静。 李嵩静默良久,忽而开口,声音里带着些难辨的意味:“你这‘刀与鞘’之喻,何处所闻?” 温钧野摇头:“学生没在哪儿听过,是我前些年见家父练刀时偶有所感。他老人家说——刀快易断,要养,要护,才久用不损。” 他语气很轻,却透着少年人未经雕饰的真诚。 那年他不过十一岁,与父亲在雪夜中观刀对影。炉火下,温如飞指着刀刃发出的冷光说:“钧野,你瞧,这东西用得久,最是怕快——太快的刀,人还没用,它就断了。” 父亲说他顽劣,但其实这些话,他一直记在心里。 堂中一时沉静。 忽有一人轻笑出声,声音虽低,却含着些许调侃:“刀是刀,鞘是鞘,你这三公子倒像是说文人只配藏在鞘里,不见血光?” 话未落,堂中几位年轻子弟便哧哧笑了起来。 只是那笑未成势,便被拍案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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